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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17岁mtf的回忆 (HFRin🏳️‍⚧️🍥)

作者:HFRin🏳️‍⚧️🍥 等

说明

本文为读者来稿,编辑 CodingXiaoheng 在保留原意的前提下进行了少量修改以便于阅读,主观叙事仅代表投稿者个人观点。如需转载,请征得作者同意。您可以通过我们联系到作者。 联系我们:mail@mtf.report

编者按

这是一个关于自我认知、抗争与寻求独立的故事。记录了作者从迷茫的童年,到觉醒后的挣扎,再到最终挣脱枷锁、拥抱新生的经历。

内容预警

本文涉及跨性别困境、自伤与强制住院等情节,可能引发不适;阅读前请根据自身情况酌情决定。如感到情绪波动,请及时寻求可靠的支持与帮助。

家庭背景与成长环境

我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公务员,思想比较保守,从小对我的要求就非常高。很小的时候就带我去参加各种酒局饭局,这可能导致了我有点早熟,思想比同龄人想得多。好在我的成绩一直都比较好,在当地一个地级市成绩大概在中等偏上,有些时候能达到比较优秀的程度。但是这样反而加重了他们对我的期望,导致了我的精神内耗非常严重,而我也不好表现出来。

早期的性别认知

从小学的时候,我对性别的概念还很模糊,只觉得和女生一起玩会比和一群淘气男孩玩更自在。当时都是小孩子,之前简单地觉得自己可能性格和一般的男孩不太一样。

初中时期的觉醒

到了初中,我开始有一些苗头,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,平常会刻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,甚至主动使用护肤产品来保持皮肤的状态。我发现自己逐渐对那些在班上毛毛躁躁、不拘小节的男生感到抗拒,仿佛他们的举动让我有些难以融入。而且自己可能意识到自己更偏向于感性思维。

高中时期的自我探索

中考结束后,我拥有了一台自己的电脑,能够更自由地探索世界。不久我就学会了翻墙,接触到了各种我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信息。就在那个时候,我第一次知道了 "糖"(雌二醇等),它似乎可以让我在混乱情绪中找到某种慰藉,好像心里某个地方得到了肯定一样。

但是那个时候家庭对我的管控还是比较高的,以至于我在高一时期基本上没有过 HRT 的机会。这一切在我高二的时候迎来了转机,因为高一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性别认同可能不对劲,所以高二一次联考通过和父母的谈判获得了每周大概 200 块钱的可支配财产,这也就为我高中时期的 HRT 提供了经济来源。

身体变化与暴露

高二上学期半期后和高二下学期这将近一年都很平静,但是面对激素对于身体的变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。思想感情方面变得敏感,乳房开始发育,这个时候外形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,对我来说炸柜只是时间问题。

不出所料,高二下学期结束后的补课,高三衔接课的时候我的同桌向我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,他问我是不是药娘。我当时脑子直接就懵了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后来他看我的反应可能觉得自己有点唐突,匆忙解释了自己也上推特,看我的表现,尤其是乳房发育就很像他看到的药娘。这个时候我再怎么狡辩、解释也没有用,只能和他承认了。

校园霸凌与心理创伤

令人失望的是他转身就把这件事情扩散到了全班,当时我顿时就感觉天塌了,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,再加上当时已经是准高三了,学习压力也大。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压力,在学校里面割了手,吞了药。

现在回望当时的经历,觉得自己太幼稚了,明明缓解压力和释放情绪有其他的很多种办法,却偏偏选择这种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方法。

家庭发现与医院诊断

后面的流程也是非常常规,被请家长休学停课。我的家长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单纯地觉得我学习压力太大,抑郁。我也不敢跟他们说我在偷偷服用激素,但是毕竟纸包不住火,不出几天他们还是发现我在服用激素。再加上我被接回家的那几天,其实也不能说老实,多次尝试伤害自己。

他们可能觉得事情有点大,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,后来带我去了成都第四人民医院开到了小证。这个时候其实我是对我父母抱有希望的,甚至可能有一丝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,觉得自己可能是家长党。然后仅仅过了一个星期,他们的态度又瞬间转变,说我是被国外的去雄文化影响了,说我被美国洗脑了,这一切都是外国人的阴谋,就是为了毁掉我们这一代。当时顿时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,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,也没有说把我抓去扭转机构。

被欺骗进入精神病院

后来的某一天,他们说带我去华西检查抑郁症相关的项目,殊不知这是一个噩梦的开端。那天早上我妈把我叫起来,说让我赶快收拾收拾,准备去华西检查一下,当时也没多想,以为只是号比较难挂。

直到我进病房之前,我都觉得这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两样,但是我刚从电梯门打开,看到的景象瞬间让我脑袋放空: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道特别厚重的屏蔽门,上面写着华西 PICU 重症精神监护病房 4 号病房。当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,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,根本没有做任何的检查和诊断,就可以直接把我关进去,可能是当时我爸找了某种关系。

精神病院的日子

进去以后,其实我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,花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了整个病区,发现根本不可能跑出去,所有的门禁都要刷卡,甚至电梯井有一道和人防工程差不多厚的大门,守门的起码五六个特别壮实的保安。顿时我也麻木了,没有做什么极端的行为,就很快接受了当前的处境。

因为我的主治医生单独来查我的房的时候,听说他是主任教授级的一个医生,我就觉得应该比较权威,就和他说了我的情况,但是他就一直在敷衍我,每次我问他所有问题都是 "哦?是吗?哦,原来是这样啊,好神奇" 这种类似的语言来敷衍我。我也对这个不抱希望了,但是当时问过他说一个月肯定会出院,我心想反正混一个月我就跑路。

电击治疗的噩梦

抱着这样的心态,我又过了两天,直到第三天,护士早上通知我,让我在外面等着,别吃早饭。我还感到很奇怪,然后他就带着我和几个病友穿过好几道隔离门进了一个小房间,一进去就听到各种仪器的警报声音,当时房间的空调很冷,各种帘子把每个区域都单独分开,进来的门上面写着 MECT 治疗室。

然后护士就把我的手脚捆在了床上,随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这个房间,没有任何的人性。那个约束带绑得非常紧,甚至你越挣脱越痛,随后等了大概 20 多分钟才来了一个穿白大褂、戴口罩的医生,把我的床推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面拉上了帘子。

我还没反应过来看清楚有什么仪器的时候,他就把我的眼镜取了(我两只眼睛高度近视,都是 900 多度,眼镜去了我基本就看不到)。我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,他们就往我的脑袋上喷酒精,然后套了一个橡胶类的有弹性的圈,在两个太阳穴的地方接了电极片,几乎是同时进行。另外一个医生给我注射了一小管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,刚刚进入的时候有点冰凉,然后就感觉脑袋一晕就没有知觉了。

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,眼神都是呆滞的,感觉头非常痛。想什么都非常迟滞,走路协调都有一点影响。然后这个步骤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重复了 12 次,以至于我出院的时候几乎忘记了过去一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
逃离家庭的决定

后来我出来后我爸妈觉得我肯定服了,让我在家恢复一下,但是当时的我已经对他们恨透了,没有经过任何华西方面的检查和诊断,结果直接就被关进了封闭式的病房里面一关就是一个月。回家后没几天我就逃离了家里,去到了隔壁城市。

在当地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个客服的工作,老板人非常好,也没有过问我过去的什么经历,第一个月直接给我预支了工资让我前期的房租有了着落。期间我的父母一直在尝试通过我的联系方式与我建立联系,但是我稳定之前都没有理他们。

重新建立关系

当时我还差几个月才满 17 岁,后来我的生活趋于稳定以后再和他们重新联系上,我就明确地和他们说了,我不可能再回去了,我已经不可能是你们的儿子了。可能他们也知道已经奈何不了我了,是一种无奈的妥协。

新的开始

后来我通过单招考试考上了离家比较远的一个大专,不过好在原本的底子在那里,这个学校还是比较好的(公办加双一流)。

就在今年的大年初三,我认识了我的老公(coldtea)。现在我已经辞去了在当地的客服工作,已经逃离四川到了辽宁,不过想到 9 月份回四川读大学,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。

个人感悟与建议

这些经历看起来可能没什么,但是期间的每一个节点的很多细节都不好阐述出来,同学的背叛,家长的欺骗,社会上各种人的刁难等等。还是提出一个我的个人见解,能不放弃学业的情况下,尽量不要放弃学业,没有学历知识的情况下,你找不到工作,大概率只能勉强维持你的生存。

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,相信我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好好活下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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